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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淡然道，“从来没有。”
“你……”一个字哽住喉咙，舍嫣的手因气愤而差点握不住剑。
“我从来没要求别人对我好。”佩妮莫蒂的目光甚至懒得在舍离的尸体上做停留，“是你们自愿的，即使我再怎么对你们不好，你们也只能对我好。”她眼睛定定地望住舍嫣满脸的悲怆，“而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舍嫣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完美无暇，艳光逼人。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活在这样的阴影下，不停地讨好，不停地献媚，不停地装绿叶，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不是！输了哥哥，输了一切，她还是什么都不是！
她的眼眸慢慢亮了起来，好象决定了件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如果要下地狱，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吧！”剑被横挥了出去！
佩妮莫蒂还在原地，淡淡地看着她，脸上不见一丝惊慌。
‘吧’字还留在口中，舍嫣低头看那柄从自己胸口穿出来的剑尖，和哥哥一样的血红，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吗？他们最后的结局死法竟都一模一样，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真的不甘心！
她的身体慢慢歪斜下去，握剑的手好象摇摇欲坠。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倒下去的时候，她的剑又动了！这次是以向前的方向刺过去！
佩妮莫蒂一动没动，好象没看到那柄要取她性命的剑一般。
但插在舍嫣胸口的剑动了，从下往上，顺滑地割开了一条直线。
佩妮莫蒂静静地看着剑到自己胸口前一厘米的位置便再不能挺进，而那柄剑主人的上半身却毫不留情得被劈成了两半！
血不值钱得像水，就这样喷溅。
佩妮莫蒂的衣服上手上都是红色，被血染成的红色，只有脸依然昂起，洁白无垢。
“冷麟，你下手太重了。”阿里不满地看着站在舍嫣尸体前依旧在欣赏的男子，平凡的脸上充满噬血后的快感。
冷麟拔出剑，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冷笑道：“心疼老情人么？整天防得跟贼一样，等人死了再来当好人，阿里少爷的内心还真是善良。”
胖子在一边跳了出来，“阿里少爷也是为了给他们一次机会，谁知道他们会这么不知好歹，还包藏祸心！”
冷麟的眼睛向他微微一瞟，胖子立马有一种被剑气笼罩的森冷感，令他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佩妮莫蒂抬脚走回马车，“继续走吧。”
冷麟又冷笑，“舍离还以为你是被迫的，处处苦心想解救你，倒没想到你骚得恨不得把自己早点送过去。”
“冷麟！”阿里警告出声。
“难道我说错了吗，面对毁了自己国家的敌人，她表现得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阿里沉默了下，道：“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把你父亲和哥哥的仇恨带到萧恩。”
冷麟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又钻回士兵的队伍里去了。
听到这里，风蓝他们也大致有点了解这出戏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想到阿里居然会靠女人投敌叛国。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把剑很眼熟？”风蓝回头问大家。
其他回看她。
呃，好象忘记只有她一个人在偷看了。
“是凝魄吧。”君御道。
风蓝开始卷袖子。
“主人，你干嘛？”努迪巴克好奇地看着她兴奋的动作。
“当然是去抢回来了。”舍离舍嫣的死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感觉，反正她也不准备平白放过他们的，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对方手段太过狠辣。刚才几次三番她有冲动要冲出去，但爱蕾西雅的手一直都放在她的小腿上，好象是在告戒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用出去了。”花白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他们已经过来了。”
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四）
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跑。不过这辆马车载着这么多人，外加后面那个拖斗，估计怎么也跑不过对方的。而且……他们为什么要跑？？？
二．打。这个最直接，也最动人心。
三．吓。
几个装扮普通但身材魁梧吓人的护卫慢慢靠近花白，姿态故作嚣张地吼道：“把你们家主人叫出来，我们少爷有事情吩咐！”
阿里微微皱了下眉，胖子立刻道：“对老人家客气点。”
花白正要站起身，后面的帘布已经拉开了。
水蓝色裙摆轻软如云絮，即使出现在这样不起眼的马车上，也有种飘逸如仙的美感。
阿里等人慢慢将目光上移，然后同时倒抽一口凉气，齐齐震在那里！
淡金如晨曦新辉的发丝与衣袖纠缠，互相映照，是美丽，却远远比不上衣服主人给人的震动。如神般完美的五官即使穷尽所有人类的智慧只怕也无法想象得出，美丽、动人这类词汇此时显得格外无力，所有人的目光只能沦陷、沦陷、再沦陷！
尤其是那双眼睛，比天空更清澈，比星光更璀璨，比月华更皎洁，蕴涵世间一切美好。
“爱、蕾、西、雅。”许久，冷麟幽幽吐出这个曾让人无限向往，却比不得亲眼所见的名字。
阿里的拳头放了又捏，捏了又放，心里正在激烈地挣扎着。佩妮默蒂的帘子掀起一瞬，随即放下，再无动静。
“好久不见了，阿里。”清朗的笑声夹着大海的浩瀚和溪泉的明晰，让人一听难忘，嘴角会跟着翘起来。
阿里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又一个从马车里钻出来的人。
君御&；#8226；海德里耶！
这个马车到底还有多少大人物！阿里等人心里同时闪过这个疑问。
风蓝和努迪巴克同时在心里鄙视，什么恐吓乃不战而屈人之兵，更有境界，明明是两个人想耍耍威风而已。
“主人。”努迪巴克和她互视一眼。这种好事怎么可以只让他们占去！
“谁拦在这里？是抢劫吗？”风蓝一边用大嗓门喊着一边兴奋地摩着拳掌跳出来了。
阿里嘴角又抽了一下。日神祭师？她当年潇洒毁了庇涅的飒爽英姿现在还经常出现在所有阿沙尼亚人民的噩梦中。不过他们刚才应该已经看了听了很久了，到现在才突然跑出来，应该没什么杀机。想到这里，他的心稍微镇定了点。
“主人。”马车上实在没什么站的位置了，花白都已经挤到车下去了，努迪巴克只好伸出一个脑袋，故作天真地问：“如果有需要用到黑暗魔法的地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阿里眼皮也开始跳动。努迪巴克！从光明神会和黑暗公会战役开始后，三大长老两个受重伤，他俨然成为除了撒西特外黑暗公会最厉害的人物，据说和撒西特一样精通心灵控制魔法，想起刚才舍离反常的行为，多半和他脱不了关系。
越往下想越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站在死亡的路口，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把腿伸进去踩了几脚。
“原来是海德里耶大人，真是太失礼了。”阿里低头，作恭，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剑递过去，流畅得没有一丝迟疑，“一直想找机会将剑送还与您，能在这里碰上真是太好了。”
古朴中带着神秘奇瑰之美的凝魄剑就静静地躺在他手上，散发独特的光华。
君御的手托在下巴上，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接。
“既然这样，那就谢啦。”风蓝可一点都不客气，右手向前微微一招，无数荧碧的小星点就环绕在她手腕周遭，乖巧如手镯。
君御搭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不要。”
风蓝一呆，星屑又收回体内。
“凝魄与弃之冷、碧落虽并列称三，不过奥妙却完全不同。”他抱胸看着那把剑，完全没有想要的意思，“顾名思义，凝魄之凝就是吸取其他剑的力量，剑气斗气甚至法力，所以最好不要去碰它。”
“海德里耶大人多虑了。”阿里跪在地上，双手举剑过头。倒不是他不想耍点小花样，而是形势比人强，就算他解决掉一个风蓝，剩下那些人也远远不是他可匹敌的。
风蓝吐了吐舌头。幸亏刚才没用星屑，不然她就继续窝在中间被大家保护好了。不过真是受过那种没有力量的日子了。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悄悄在君御耳边问道：“当初你是用什么办法把星屑导正的？”
君御海蓝色的眸子轻轻一眯，笑得像条偷腥的猫。
泰山压顶啊！风蓝觉得浑身都是不好的预感。
“有没有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君御伸出手，一引。凝魄上刚吸收的剑气立刻向他的手心飞了过去。
将剑气把玩在鼓掌之间，君御微笑道：“不是要上路吗？快点走吧。”真想亲眼看看梅赫嘉耳怎么对付他们啊，可惜没什么机会了。
阿里则以为他也想借他们的手使得萧恩内乱，心中大喜，连道别也省略，冲上马就离开了。
风蓝哪还有心思管他们，此刻正掐着努迪巴克的脖子，非要问出个五六七八。
车轮又徐徐碾起。
君御和花白并肩而坐，微笑听